第53章 死也不放开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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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那以后,他们俩个开始谋划如何接近郑老大,将整个团伙一网打尽,那些方案一遍遍的被推翻,为的就是尽量将失败率降到最低。

    慢慢的,无论是江淮,还是阿玉,他们都发现了一件事,只有一个办法能接近郑老大。

    阿玉有一副漂亮的皮||囊,也将价值发挥到极致,她游走于不同的客人之间,懂得如何讨男人欢||心。

    那就是唯一的办法。

    阿玉一个一个的睡,最终睡到郑老大的床上,也不出意料的沾上了毒||品。

    江淮和阿玉里应外合,小心谨慎的收集证据,他没有向队里报告,怕有内||鬼走漏风声,那样就会让阿玉有生命危险。

    等到所有证据全部收集完毕,阿玉也趁机离开,江淮才上报。

    郑老大底下的贩||毒团伙一窝端了。

    而郑老大本人在逃亡的途中拘捕,对警毙了,是江淮开的枪,正中他的眉心。

    江淮舔||舔发干的嘴皮子,“故事说完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沉默了许久,他怀疑过阿玉的身份,也怀疑过对方和江淮之间的那条线是什么,没想到会牵扯到一段往事,很悲伤的往事。

    “那天你说是去见了一个好人,我在你的衣服里发现了白||菊的花瓣,是不是去墓地看你的兄弟严二?”

    江淮扒扒头发,“嗯。”

    黄单抿嘴,“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?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不追问,我真不想说。”

    江淮的眼帘半阖,嗓音低哑,“我宁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”

    黄单见男人又要拿烟盒,他抢先一步夺走,包括打火机,“别再抽了。”

    江淮的眼眶有些猩红,“我心里难受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抽了烟还是会难受的。”

    江淮斜他一眼,“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?”

    黄单坐近些,把手放在男人的发顶,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
    江淮的额角鼓动,抹把脸说,“妈的,老子本来没想哭的,你一摸,老子就想哭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抽抽嘴,“那你哭吧。”

    江淮摆摆手,“算了,还是不哭了,怕吓着你。”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    江淮偏过头,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,再把头偏回去,眼里已经没有了湿意,“好了,还有什么想知道的,干脆都问出来,下回我不一定就有想开口的冲动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认真起来,“宝贝,你要明白,有些事想起来不好受,应该忘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问道,“你既然知道阿玉和严二的事,干嘛还吃她的醋?”

    他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测,“你是在害怕吧,怕阿玉对我说什么,我就会听到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江淮摸摸鼻子,露出一种被戳破心思的表情。

    黄单说,“阿玉是对我说了一些话,她建议我离你远一点,提了两次。”

    江淮,“……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阿玉是不想我像她一样,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,却不能在一起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江淮握住他的手,放在唇边蹭蹭,“不会的,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他低低的说,“我承认,我是怕你离开我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不要怕。”

    江淮叹息,“跟你说实话,干我这一行的,断了很多人的财路,想弄死我的人也就多了,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,会很不安全,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,可我就是不想放开你…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?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就那么觉得。”

    黄单摇摇头说,“我不会那么想。”

    江淮猛地抬眼,“真的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嗯,真的,我不觉得你自私,我喜欢你抓紧我的手。”

    江淮的身子一震,他半响开口,“那我就一直抓着你的手,死也不放开好不好?”

    黄单笑了,“好哦。”

    江淮呆住了,这是他第一次从青年的脸上看到笑容,很真实,触手可及,他伸手去碰,啧啧两声道,“小子,原来你会笑啊。”

    黄单一愣,唇边的弧度没有消失,反而扩散了些许,“嗯,我会笑的。”

    他在心里喊系统先生,对方说已经截图保留。

    气氛缓和了些,没那么沉重了,黄单问着男人,“阿玉为什么要偷窥?”

    江淮的烟瘾被扯起来了,还是想抽烟,可是烟盒跟打火机都被家属没收,他没办法,只好翻出来一包牛肉干,边吃边说,“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,还要听?”

    黄单点头,“要听。”

    江淮吃两块牛肉干,就把剩下的递过去,“吃点垫垫肚子。”

    黄单接住,拿一块吃,又还给男人,等着下文。

    江淮把两条腿抬起来,架在飘窗的台子上,不快不慢的说起另一个故事。

    阿玉的老家在A市的一个山村里,和多数重男轻女的家庭一样,她家里也想要一个男孩,父母在生下她以后,又陆续生了两个女孩,第四胎终于得偿所愿。

    一家人日子过的苦了点,却也没有大病大灾,挺不错的。

    阿玉很喜欢读书,她的成绩非常优秀,一边读书学习,一边带着两个妹妹和弟弟。

    初二那年,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。

    阿玉的父亲在矿上发生事故,瘫痪了,矿上没赔几个钱。

    家里的劳动力没了,等于整个房顶都崩塌了下来,阿玉的母亲在忍受了不到一年后就跑了。

    那么大一个家砸在阿玉的肩膀上,她把初三念完就出去独自打工,从县城到市里,从三四线小城市到一线大城市,什么活都干。

    阿玉赚的钱要用来支付父亲昂贵的医药费,还要养着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,他们都还很小,指望不到什么。

    有的人在蜜罐子里长大,有的人在苦难里面垂死挣扎。

    阿玉的人生是无望的,为父亲活,为弟弟妹妹活,遇到严二,喜欢上了,对方却死于非命。

    她还来不及去抓捕飞进世界里的那点光,就已经灭了。

    活的如同行肉,阿玉已经感觉不到苦和累了,她麻木的消耗生命,突然有一天开始好奇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阿玉想知道别人的每天会怎样度过,有哪些烦恼和压力,为的是从中找到一点东西来填充自己空荡荡的世界。

    房间是一个人最私||密的地方,所有的生活痕迹,性格,甚至是小秘密都能看到,藏也藏不住。

    所以阿玉会在白天夜晚偷偷潜进去,只是好奇的窥视,她对别人的任何事都很有兴趣。

    哪怕是睡觉时说的梦话,踢掉被子,没吃完的零食掉在床边……一些对其他人来说,都毫不起眼,甚至很无聊的事,在她眼里却异常的好玩。

    黄单听完男人所说,心里的疑惑得到解除,阿玉偷窥,是自己的生活太灰暗,对别人的生活产生一种不正常的好奇。

    那时候黄单跟阿玉聊天,听阿玉说自己的记性很好时,他就问对方为什么读完初中就不读了。

    阿玉说她不喜欢读书。

    她告诉黄单,说自己打了很多份工,后来才发现做小姐最赚钱,很轻松。

    当时黄单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。

    阿玉笑了笑,说他该不会是觉得她家里有重病的亲人,还有弟弟妹妹要养,欠了一大笔的钱,不得不出来卖吧?她还说生活不是电视剧,哪儿来那么多的故事。

    黄单记得阿玉说那段话的时候垂着头,脸上的神情是模糊的。

    他那会儿只是猜测,没曾想阿玉说的,就是自己真实的生活经历。

    思绪回笼,黄单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江淮说,“阿玉进你房间的事被我发现了,我警告过她,在那之后她就没有那么做了。”

    这点黄单有预料,他还有个事没弄清楚,“那阿玉为什么要把我的水杯从床头拿到桌上?”

    江淮耸耸肩,“这个她没跟我说,可能是她怕水杯洒了,就给你拿到桌上吧。”

    “床头放水杯,是会洒的,我有亲身经历,半夜被水浇醒。”

    黄单不知道说什么好,被这事困扰了很长时间,原来就这么简单,他又问道,“阿玉为什么没有关门?”

    江淮说,“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黄单蹙眉,“你没问?”

    江淮沉吟道,“应该是问了,不过我忘了她是怎么说的,估计是类似走的急,忘了关之类的答案。”

    他挠挠下巴,“说起来也奇怪,严二说阿玉的记性挺好的,忘记关门这种事不至于会发生在她身上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候还没报完仇,阿玉有心事,记忆不好是可以理解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自己找出了答案,他的问题有点多,“小偷进我房间那次,阿玉已经走了,阳台的门是谁打开的?”

    江淮把最后一块牛肉干塞进青年嘴里,“我早说了,就是你自己忘了关。”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起来自己有次满屋子的找眼镜,结果眼镜就在口袋里,洗脸的时候塞进去的,忘了拿出来。

    江淮一脸心疼,“傻孩子,以后少画点画,把人都画傻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吃着牛肉干,声音模糊,“我想不通,阿玉为什么会走的那么突然?”

    江淮唉声叹气,“看看,你果真是傻了,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,阿玉沾上毒毒所,以后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嗯,会好的。”阿玉还很年轻,路长着呢。

    他忽然问面前的男人,“对了,阿玉多大了?她跟我说是二十岁。”

    江淮把手放在脑后,“阿玉二十岁时认识了严二,所以在她心里,她永远都活在二十岁。”

    黄单微愣。

    这个答案令他惊讶,又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短暂的静默过后,黄单开口问道,“阿玉是不是病了?我说的不是沾||毒。”

    “她离开前的气色很差。”

    江淮皱眉,“我问过她,她说只是感冒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假的。”

    江淮摸摸青年的脸颊,“下次带你去见她的时候,你自己问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好,想起来了什么,“你跟我说你很穷,是不是把钱拿来帮助阿玉了?”

    江淮说,“总共也没几个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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